編�,。航顝� 樂 民
江 蘇 省 淮 劇 團(tuán)
時 間 早春二月。
地 點(diǎn) 陳大年家,。
人 物 陳奶奶——七十五歲,，解放前的苦難，解放后的家務(wù)勞累,，使她雙目失明,。
白 玲——二十六歲，護(hù)士,，陳奶奶的孫媳婦,。
陳大年——五十歲，飯店經(jīng)理,，陳奶奶的大兒子,。
孫如意——四十七歲，街道縫紉組工人,，陳奶奶的大媳婦,。
孫奶奶——七十歲,，陳奶奶的親家母，孫如意的媽媽,。
陳小寒——四十八歲,，旅社會計，陳奶奶的二兒子,。
[幕啟：陳家三間新屋,，獨(dú)門獨(dú)院。左側(cè)通向廚房,，右側(cè)是臥室,。正面的墻壁上掛著喜上眉梢的條幅、字畫,。屋中有條臺,、桌椅、茶瓶,、收音機(jī),。五斗櫥上的臺歷二月二十八日特別醒目。
[陳奶奶拄著拐棍,，端著粗花碗,，踉踉蹌蹌地從內(nèi)走出。摸至櫥旁取熱水瓶倒開水,。
[孫如意端著拼盤上,，見狀生火。
孫如意 奶奶,！……
[陳奶奶一驚,，開水潑在手上。
孫如意 （惡狠狠地）你一天到晚瞎摸什么,？�,。ǚ畔缕幢P，奪過水瓶放回原處）
陳奶奶 （撫摸著被燙的手）天冷,，我想倒點(diǎn)開水喝喝,。
孫如意 你吃的什么好東西這么渴啦？
陳奶奶 我身上發(fā)熱,，嘴干舌苦……
孫如意 人一天忙到晚,，哪有閑工夫去服侍你呀！
陳奶奶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下）
[孫如意拿起雞毛撣拂桌椅上的灰塵,，順手打開收音機(jī),。
[播音員：“戲曲節(jié)目播送完了，現(xiàn)在是天氣報告,，今天傍晚到明天,，有中到大雪……”
孫如意 �,。∮兄械酱笱�,？,！
[收音機(jī)繼續(xù)報告：“三月二號、三號本地區(qū)繼續(xù)有大風(fēng)雪,，請有關(guān)方面注意……”
孫如意 唔,，是要注意！（將收音機(jī)關(guān)掉）
[窗外飄著雪花,，北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
孫如意 （向窗外看望）哎呀,！越下越大啦�,。▽﹂T外）大年，大年,！……
[陳大年挎籃子急上,。
陳大年 來啦！
孫如意 我交代你的事情……
陳大年 （將籃內(nèi)魚往上一提）全部辦好,！還有什么吩咐,？（放下魚）
孫如意 外邊下雪啦。
陳大年 曉得,。
孫如意 我叫你來做什么,？
陳大年 曉得。（放下蔥蒜）新媳婦馬上就要到家,，叫我這個飯店經(jīng)理忙菜忙飯……
孫如意 你呀,！
（唱）外面北風(fēng)呼呼刮，
大雪紛紛往下壓,。
日子飛快眼一眨,，
今天已到二十八。
趁著雪小路不滑,，
把你的老娘早打發(fā),。
陳大年 （唱）老娘年邁眼又瞎，
留她吃頓雞魚鴨,，
等到好天再打發(fā),，
我的意見你看是否能采納？
孫如意 你真是個孝子啊……
陳大年 孝不孝,，天曉得,！
孫如意 你曉得這個大雪要下幾天呀？
陳大年 曉……不曉得,。
孫如意 剛才廣播了,，這場大雪要下三天總不得斷頭,，這場大雪往下一“奪”，她在我家是多吃一頓兩頓飯嗎,？三天五天也不止啊,。
陳大年 ……
孫如意 你要曉得，我的錢不是好來的,，我在街道縫紉組是做一件衣服拿一件錢,，是靠自己一針一線挖得出來的。
陳大年 曉得,。
孫如意 既然你都曉得,，那你的意見我就不能采納。
[陳大年欲求留下陳奶奶,，孫如意狠狠地瞪他一眼,，直奔廚房。
陳大年 （無可奈何地）唉,！
（唱）都怨我在當(dāng)初顧及影響,，
不愿將家丑事朝外傳揚(yáng)。
對妻子虐待婆婆一再忍讓,，
染上這“妻管嚴(yán)”苦壞老娘,。
[孫如意提著小包袱從房內(nèi)將陳奶奶扶出。
孫如意 奶奶,，把這個小包袱帶著,。（將小包袱交給陳奶奶）
陳奶奶 哎呀！時間還沒有到哇,？
孫如意 到啦,，到啦！
陳奶奶 不對,。（從懷里掏出火柴盒）才二十八天哩,，我過一天丟掉一根，里頭還剩兩根,，不信,，你拿去看看。
孫如意 （不耐煩地）奶奶,，我們都是按照陽歷算的,。二月只有二十八天。
陳奶奶 噢,！那該上老二家去啦,？
孫如意 奶奶，外面下雪啦！
陳奶奶 啊……（收起火柴盒）下雪啦,！
孫如意 要是明天雪往起一凍啊,，路就難走了。你年紀(jì)又大,，眼又看不見,，再把腿跌斷了，哪個去服侍你呀,！趁天還沒黑,，叫大年把你送去。
[陳大年急進(jìn)廚房,。
陳奶奶 （苦笑）謝謝你的孝心哪�,。ㄓ撸�
孫如意 大年，快把她送走,。（進(jìn)房內(nèi)）
[陳大年從廚房內(nèi)端湯碗急出,。
陳大年 等一等。奶奶,，你先喝一碗熱湯暖暖身子。
陳奶奶 唉�,。ń舆^碗欲喝）
[孫如意拿藕粉盒上,，見狀，放下藕粉盒上前奪過陳奶奶的碗,。
孫如意 家里一個還沒吃呢,，倒先把她供起來了！（端起湯碗邊走邊喚貓）咪咪……咪咪……倒頭瘟貓死哪塊去啦,？（端碗入內(nèi)）
陳奶奶 大年,，我們走吧……
[陳奶奶摸起拐棍，撐起身子向門口摸去,，陳大年急忙撐起傘,，上前扶陳奶奶下。孫如意復(fù)出,。
孫如意 大年,，輪船就要到了,，快到輪船碼頭把外婆奶奶接回來,！
[陳大年內(nèi)應(yīng)：“曉得,！”
孫如意 （望著門外漫天飛雪,，喜上眉梢）嗨,！
（唱）雪花飄飄添喜氣,，
院子里外換銀衣,。
今天送走老瞎子,，
如意心里樂滋滋,。
老頭子聽話沒脾氣,，
叫他打狗不攆雞,。
咳嗽一聲就會意，
叫他上東不奔西,。
陳進(jìn)是我獨(dú)生子,，
大學(xué)畢業(yè)分在師范當(dāng)老師。
新媳婦原在外地當(dāng)護(hù)士,，
組織上多關(guān)懷將她調(diào)回照顧一對小夫妻,。
親家公當(dāng)書記，
親家母管公司,。
要購買緊張商品不費(fèi)事,，
從今后有人恭維沒人欺。
如意我事事皆如意,，
真好比吃著甘蔗上樓梯,。
只是心中還有一根刺，
瞎老婆子七十多歲還不死,。
淌眼淚拖鼻涕,，
病病歪歪沒好時。
養(yǎng)只貓還能逮耗子,，
養(yǎng)著她供茶供飯供穿衣,。
哪一天到火葬場里去登記，
我踮起腳跟盼日期,。
[陳大年打著傘,，扶孫奶奶上。
陳大年 小進(jìn)媽媽,，外婆奶奶來啦,。（收起傘放一旁）
[孫如意迎上。
孫如意 （親熱地）媽媽,。（撣雪）一天大雪,，把你凍壞啦。
孫奶奶 昨天接到你的電話,，今天一大早你嫂子就把我送上輪船了,。
[陳大年立即用熱水袋灌好熱水交孫如意。
孫如意 （唱）八九寒風(fēng)刺骨冷,，
熱水袋子暖暖身,。（將熱水袋遞給孫奶奶）
大年呀！
（唱）外婆年老又多病,，
快給她泡上一杯麥乳精,。
陳大年 曉得。
[陳大年泡麥乳精，孫如意進(jìn)房,。
陳大年 （唱）這是高級營養(yǎng)品,，
外婆吃了長精神。（遞上麥乳精）
[孫如意拿著皮背心和人參膏從房內(nèi)走出,。
孫如意 媽媽,！
（唱）你老年交七十整,，
我托人從關(guān)外買回皮背心,。
人參膏補(bǔ)身又養(yǎng)腎,，
此貨出產(chǎn)在吉林。
每日睡前吃一頓,，
壽比南山高一層。（將皮背心,、人參膏交給孫奶奶）
孫奶奶 哈哈哈�,。▽⑵け承摹⑷藚⒏嘟舆^放在桌上）
（唱）女兒女婿多孝順,，
喜壞古稀年邁人。
外孫成家已立業(yè),，
要他們學(xué)父母孝敬雙親,。
陳大年 （深深嘆一口氣）唉！
孫如意 你嘆什么氣呀,？,！
陳大年 我就怕他們學(xué)不好，變成忤逆子啊,！
孫如意 我家小進(jìn)是個好孩子,，這個心思你不要焦。
陳大年 我就怕他應(yīng)了古�,。�
孫如意 應(yīng)了什么古哇,？
陳大年 “花喜鵲尾巴長,，討了老婆忘了娘”啊,！
孫如意 呸,！嚼舌頭根子的，你就不揀些好話說說的……哎,！陳進(jìn)去接白玲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大年哪，我們一起到車站去看看,。
陳大年 好,。（撐傘等候）
孫如意 （拿起藕粉盒）媽媽，我們到車站去一下,，你老給我做一碗你的拿手好菜——藕粉圓子,。
孫奶奶 好！（接過藕粉盒欲下）
孫如意 媽媽,，你順便再給我把魚煮一下,。&, amp;, lt;, /SPAN>
孫奶奶 噢！（拿起背心,、人參膏,、藕粉盒下）
孫如意 大年，我們走,！
[陳大年,、孫如意下。
[北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
孫奶奶 （內(nèi)唱）北風(fēng)尖刺骨寒雪花撲面。
[陳奶奶披著白玲的呢大衣,，由白玲撐傘扶上,。
白 玲 （唱）救奶奶轉(zhuǎn)回家離開河邊。
陳奶奶 （唱）玲子啊,，我風(fēng)燭殘年有何戀,？
兒不孝媳忤逆活受熬煎。
白 玲 （唱）勸奶奶千萬不要尋短見，
白玲我一定盡力讓奶奶安度晚年,。
陳奶奶 玲子,，你今兒救了我，往后的日子怎么過�,�,！
白 玲 奶奶，你不要這么說,，外邊冷,，快進(jìn)屋。
陳奶奶 我不想再進(jìn)這個家了,。（欲走）
白 玲 奶奶,！……（連拖帶拉地將陳奶奶扶進(jìn)屋）
[孫奶奶聞聲從廚房內(nèi)走出。
孫奶奶 （熱情地）白玲啊,，你到底調(diào)回來啦,！
白 玲 調(diào)回來了。婆奶奶,，你老身體好哇,？
孫奶奶 好，好哇�,。▽﹃惸棠蹋┯H家母,，你老近來可好哇？
陳奶奶 我,？,！……好……好！你好�,�,？（擦淚）
孫奶奶 （驚訝）玲子，奶奶怎么啦,？
白 玲 婆奶奶,！
（唱）回家路經(jīng)小閘口，
見一位老人把河投,。
我和陳進(jìn)去營救,，
原來是奶奶起了死的念頭。
孫奶奶 親家母,！
（唱）舊社會千辛萬苦你能受,，
孤兒寡母飽經(jīng)風(fēng)霜把生求。
如今你兒孫滿堂日月好,，
卻為何有福不享偏偏生起死的念頭,？
陳奶奶 我兒孫滿堂,，有福不享？……親家母,，我也不怕你發(fā)笑了,。
（從懷內(nèi)取出碗）這就是我享的兒孫福哇！
白 玲 （接過碗）奶奶,，這碗,？！……
孫奶奶 親家母,，這碗,？！……
[陳奶奶接過碗,。
陳奶奶 唉,！
（唱）提起這只粗花碗,，
我不知道眼淚淌幾碗,？
它是我的專用碗，
不準(zhǔn)亂碰兒媳碗,。
有時候生病在床難洗碗,，
飯粑粥糊粘滿碗。
餿味酸氣不離碗,，
別人當(dāng)它是貓飯碗,。
我一天三頓用這碗，
飯粥湯菜盛一碗,。
飽也是一碗,，
餓也是一碗，
如若再想添半碗,。
拍桌罵雞要打碗,。
白 玲 打碗！,？……（對碗沉思）奶奶,，這些情況你應(yīng)該向她們單位反映反映哪！
孫奶奶 親家母,，這些事你怎么不告訴我哇,！
[陳奶奶為難地?fù)u搖頭。
陳奶奶 （唱）我若是說出兒媳不孝順,，
這不是往親家臉上抹灰塵,。
我若是向單位領(lǐng)導(dǎo)去反映，
怕他們都要受批評,。
我若是與左右鄰居去談?wù)摚?/SPAN>
又怕名聲不好聽,。
罷罷罷來忍忍忍，
只好將眼淚苦水肚里吞。
孫奶奶 唉,！我真想不到�,。∮H家,，再到你房間去看看,。
[孫奶奶扶陳奶奶進(jìn)內(nèi)。
[白玲捧起粗花碗,，思潮難平,。
白 玲 （唱）面對著粗瓷花碗心……（哽咽）
（伴唱）欲碎！
白 玲 （唱）這碗中多少苦情多少悲,。
（伴唱）多少悲,。
白 玲 （唱）粗花碗浸透老人多少淚，
記下兒媳多少件逆行為,。
(伴唱）禁不住滴滴淚水灑碗內(nèi),，
白 玲 （唱）我心中猶如銅鐘陣陣推。
(伴唱）祖孫倆苦水酸淚碗中匯,，
白 玲 （唱）粗花碗�,。∧憬裉�幫我解了迷,。
(伴唱）解了迷,！
白 玲 （唱）我父母語重心長常教誨，
樹榜樣作表率言教身為,。
老祖母長期癱瘓床上睡,，
我父母送茶喂飯問長問短體貼入微。
媽媽說敬重老人是傳統(tǒng)要千秋繼承傳后輩,，
爸爸講贍養(yǎng)父母是美德要萬代效行莫相違!
(伴唱）白玲哪,！且莫對粗瓷花碗空流淚，
要幫婆婆勸二叔認(rèn)錯改錯把頭回,，
[孫奶奶氣憤地從內(nèi)急出,，陳奶奶跟出。
孫奶奶 太不象話了,。（奪過碗）這碗早就派捧掉了 ,！ (欲摔碗)
[白玲欣然得計，上前阻攔,！
白 玲 婆奶奶,，這碗先把它留著！
孫奶奶 留著,？……
白 玲 （接過碗）就用這只碗,！……
[以音樂代替敘述,。
[白玲將碗交給陳奶奶，孫奶奶攙扶陳奶奶進(jìn)內(nèi),。
[陳大年,、孫如意上。
孫如意 汽車早就到了,，怎么見不到他們?nèi)四兀?/SPAN>
陳大年 恐怕走岔掉了,。
[白玲故作生氣站在一旁。
[孫如意,、陳大年見白玲,，熱情迎上。
孫如意
哎呀,！白玲,，你可回來啦！
陳大年
白 玲 （冷冷地）回來了,。
孫如意 （泡茶）昨天接到你的電報,，我們高興地一夜沒睡好覺，中 飯一吃,，我就催兒子陳進(jìn)到車站去接你去了,，哎,！他人吶,？……（將茶杯放桌上）
白 玲 嗨，還提他呢,！
（唱）我下了汽車四下望,，
不知陳進(jìn)在何方？
急得我火氣冒三丈,，
無奈何只好自己背行裝,。
孫如意 哎呀！這孩子,，怎么搞的,？
白 玲 （唱）看起來我不在家任他放蕩，
回來后要叫這匹野馬收收韁,！
孫如意 乖乖,！
（旁唱）她一到家就要給男人把籠頭上。
陳大年 （旁唱）這一來媳婦倒比婆婆強(qiáng),！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白玲暗暗一笑。
孫如意 （白陳大年一眼,，轉(zhuǎn)向白玲）白玲哪,，兒子怠慢,，婆婆賠禮。
[陳大年心領(lǐng)神會,，立即從櫥內(nèi)端出糖盒放在桌上,。
孫如意 來來來，吃糖,�,！ù蜷_糖盒抓一把糖）吃幾塊上海奶油香酥糖。（將糖塞到白玲手里）消消氣,，甜甜心,。
[陳小寒急匆匆地上。
陳小寒 （念）陳進(jìn)突然來電話,，
說奶奶投河我心里怕,，
特地來找老大，
共把主意拿,。（進(jìn)門）
老大,，奶奶怎么樣啦？,！
孫如意
（莫名其妙地）奶奶不是剛剛送到你家去了嗎,？！
陳大年
陳小寒 剛才陳進(jìn)打電話給我,，說奶奶投河啦,！
孫如意
（驚異）投河？
陳大年
孫如意 陳進(jìn)這話從何說起呀,？,！
陳大年 這怎么得了呢？,！……奶奶在哪里,？快去看看。（欲下）
[孫奶奶扶陳奶奶從房內(nèi)走出,。
孫奶奶 不用去了,，奶奶已被人救回來了。
眾 （驚）�,�,？！……
孫奶奶 是一個小姑娘把她救上來的,。
陳奶奶 她不是救了我,，是害了我啊,！
白 玲 （明知故問）奶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奶奶 你去問問我這兩個孝子吧,。
孫如意 大年哪,，我特地叫你把奶奶送到二叔家去，你是怎么搞的,？
陳大年 小寒哪,，我親自把奶奶送到你家。你……你是怎么搞的,？
陳小寒 你是怎么搞的,？天這么冷。雪這么大,，派道把奶奶送過去嗎,？你們還有沒有心哪？
陳大年 嗯……
孫如意 哎呀,，奶奶,，就是二叔家不好過，你跟大年再回來就是了,。哪有做兒子媳婦的這么刻薄啊,，就多奶奶吃頓把飯嗎！
白 玲 是啊,，奶奶,，你有兩個兒子兩頭跑，像我婆婆就生陳進(jìn)一個兒子,，那將來就更不要過了,！
孫如意 嗯……奶奶,，說一千道一萬,，你不該去尋死啊。要是你啦噢真有個好歹,，叫我們做下人的跳下黃河也洗不清哪,！
孫奶奶 親家，看來,，我家閨女對你老還是不錯的嘛,！
陳奶奶 好，好哇,！
陳小寒 好,！……哼！
（唱）癩和尚裝金難成佛,，
莫用巧語來掩飾,。（指著桌上酒菜）
只為你家請貴客,，
怕奶奶吃你心肝啃你骨。
趕著老人把門出,，
這種做法真缺德,。
萬一奶奶有不測，
你如意休想逃罪責(zé),！
孫如意 （唱）你說話把舌頭伸伸直,，
我們從來沒有壞心術(shù)。
趁著雪小天未黑,，
早送奶奶到你宅,。
如若是奶奶真把事情出，
一切都由你負(fù)責(zé),。
陳小寒 我負(fù)責(zé),？……
孫如意 就派你負(fù)責(zé)！
陳小寒 哼,！
孫如意 哼,！
白 玲 （唱）一個說趕著老人把門出，
一個說早送奶奶到你宅,。
分清是非與曲直,，
不憑嘴兇憑事實(shí)。
陳小寒 （唱）老奶奶兩家輪流供飯食,，
每月一轉(zhuǎn)你不沾來我不克,。
本月未了還差兩日，
你家就這樣等不得,。
孫如意 （唱）難道日歷你不識,，（指日歷）
二月就派少兩日。
陳大年 （拉孫如意）你……你少說幾句,。
陳小寒 （唱）我有算盤你有尺,，
一頓晚飯還未吃。
孫如意 （唱）你算盤打得真入骨,，
每頓飯菜都記賬冊,。
陳小寒 哼！你真不愧是縫紉組鎖紐扣的,，在奶奶身上扣了又扣,。
孫如意 嗨！你也不愧是旅社里當(dāng)會計的,，在奶奶身上算了又算,。
陳大年 唉！
（唱）叔嫂倆算筋算骨世少有,，
他們逼得奶奶把河投,。
我不該對她常遷就,，
讓她一回一回爬上頭。
免淘氣偏偏氣受夠,，
這都是自討苦吃自尋愁,。
下狠心硬著頭皮跟她斗……
[陳大年捏起拳頭走向?qū)O如意，孫如意咳嗽一聲,，怒目而視,。
陳大年 （唱）她咳嗽一聲我縮起手，
她眼睛一瞪我話到嘴邊又噎回喉,。
罷罷罷我再忍受,，
若是捅了馬蜂窩她要人前人后沒日沒夜死糾蠻纏鬧不休。
唉,！都是我什么事情都聽……
孫奶奶 你聽什么,？
陳大年 聽……聽……
孫如意 （用手將陳大年擰一下，急忙接過話頭）聽了廣播說要下大雪,！
陳大年 對對對,，下大雪，下大雪……
孫奶奶 不要再說了,！
（唱）你在飯店當(dāng)經(jīng)理,，
如意在街道踏縫紉機(jī)。
小寒哪你在旅社當(dāng)會計,，
你老婆在絲廠繅蠶絲,。
孫子孫女都做事，
一個是營業(yè)員一個做教師,，
還有你這剛調(diào)回來的白護(hù)士,，
又多了一人拿工資。
兩家每月收入三百幾,，
唯獨(dú)老人養(yǎng)不起推到東來推到西,。
白 玲 （唱）外婆奶奶說話要注意，
哪個兒子將奶奶欺,？
孫如意
對呀,！
陳小寒
（唱）兩個兒子比一比，
哪個高來哪個低,？
陳奶奶 （唱）兩個都是忤逆子，
青磚紅磚一道坯,。
白 玲 奶奶,，你可不能光看眼前呀，也要想想以往吶,。
陳奶奶 以往……
白 玲 （挑逗地）奶奶,！
（唱）陳進(jìn)他常常對我來提起,，
兒媳們也有孝敬老人時。
前些年兩家爭著奉養(yǎng)你,，
奶奶不能吃了蜜桃折樹枝,。
陳小寒 那時候，我哪個月不是提前幾天去接你呀,！
孫如意 我們還舍不得讓你走呢,。
陳奶奶 不錯！
（唱）那時候我眼睛不瞎有精神,，
每月到底兩家爭,。
你家要我當(dāng)保姆，
他家爭我做傭人,。
衣服脫脫一大桶,，
尿布洗洗一腳盆。
淘米洗菜煮三頓,，
還要看門帶孫孫,。
雜物生活做不盡，
我哪一天不是睡半夜來起五更,。
孫如意 人不忙,，沒得噇，現(xiàn)在還有吃閑飯的嗎,？
陳小寒 敲鑼賣糖,，各有各行。
白 玲 用現(xiàn)在的話說,，這是社會的……分工不同嘍,？！
孫如意 對呀,！分工不同,，是分工不同啊,！
陳小寒 奶奶,，雖說是家務(wù)重一點(diǎn)，可日子過得不丑�,�,！
孫如意 哪天不吃葷啊,！
陳奶奶 唉,！
（唱）你們天天不離葷，
我雞魚肉蛋難沾唇。
你一家都在桌上坐,，
我挾一塊咸菜灶旁蹲,。
孫如意 你年紀(jì)大了，吃油膩的東西不消化,。
白 玲 （故作幫腔）奶奶,，這是對你的關(guān)心哪！
陳奶奶 （唱）不吃葷腥倒也罷,，
好話沒有聽一聲,。
若是一頓沒趕上，
親家母哎,，不是摔碗就摜盆,。
陳小寒 我們上班不能遲到哎！
陳奶奶 （唱）你們早上吃點(diǎn)心,，
我碗中薄粥照見人,。
孫如意 小的要上學(xué)，我們要工作,，能同你蹲在家里的比嗎,？
陳奶奶 （唱）你們兩家大小人，
衣裳件件都是新,。
你再看看我一身,，
哪件沒有打補(bǔ)丁。
陳小寒 做上人的要給下人放樣子,，還是艱苦樸素一點(diǎn)好,。
陳奶奶 你們兩家子呢？
孫如意 我們都是做工作的人,，能同你這個年紀(jì)大的比嗎,？
白 玲 （故意挑逗）對呀！像我們做工作的人,，不是在機(jī)關(guān),，就是在工廠，同志朋友常交往,，穿的一身寒酸相,，你老臉也無光！
孫如意 說得好,，白玲哪,，到底你蹲過大地方，見得多識得廣,，出言吐語都比我這婆婆強(qiáng),。奶奶,，孫媳婦的話你可要聽聽哪,！
陳大年 （旁白）想不到娶的媳婦勝似婆,，往后的日子不曉得怎么過？
陳奶奶 親家母�,�,！
（唱）近日來發(fā)寒發(fā)熱常鬧病，
躺在床上哼不停,。
要茶要水沒人問,，
還說我裝病吵鬧人。
她拍起桌子打起凳,，
不準(zhǔn)我老婆子哼出聲,。
孫奶奶 啊,！
（唱）總以為你們對老人很尊敬,，
聽親家這番話猛吃一驚。
今天要好好聽一聽,，
親家母�,。÷龑ξ艺f苦情,。
孫如意 （拉過孫奶奶）媽媽，你不要聽她亂說，（對陳奶奶）奶奶,，你可不能瞎說啦,！
孫奶奶 （氣憤地）你！……你不把奶奶吃,，不把奶奶穿,，話還不把奶奶說啦！
陳奶奶 親家母,，不要再為我作煩了,，還是讓我……（欲出門）
孫奶奶 （拉住）親家母,！……
孫如意 哎呀,，不要拿死來嚇人，要去就讓她去,！
孫奶奶 （怒不可遏地）你,！……你！（打?qū)O如意一個耳光）
（唱）恨當(dāng)初我將你嬌生慣養(yǎng),，
對婆母施忤逆刻毒心腸,。
古今都有好榜樣,，
尊敬長輩美名揚(yáng)。
先說古代趙五娘,，
她的故事傳四方,。
家鄉(xiāng)遭大旱，
遍地不長糧,。
討來飯來公婆吃,，
自己背后咽皮糠。
不幸公婆凍餓死,，
她剪下青絲葬爹娘,。
再說你嫂嫂李春舫，
往事涌上我心房,。
前年冬天我患急病,，
你哥哥偏偏出差下了鄉(xiāng)。
那天正是風(fēng)雪夜,，
春舫演戲剛卸裝,。
見此情她立即將我馱在背上，
頂風(fēng)冒雪送醫(yī)院搶救進(jìn)病房,。
當(dāng)時病床上被子薄,，
你嫂嫂又脫下大衣蓋上床。
只因腳上掛鹽水,，
她怕我凍壞腳一雙,。
趕緊揣在懷里焐，
一直守到大天光,。
左鄰右舍齊夸獎,，
都說是親生女難有媳婦賢良。
你不學(xué)李,、趙行忤逆,，
惹得眾人說短長。
親家呀,！一切看在我面上,，
養(yǎng)女不教全怪娘。
也怪我往常聽她騙,，
說什么孝敬婆婆勝過娘,。
我越想越氣還要打，
打死你只當(dāng)少喝一碗胡椒湯,。
[孫奶奶追打?qū)O如意,，陳大年順手取雞毛撣子遞給孫奶奶，孫奶奶接過狠狠地抽打?qū)O如意,，白玲上前攔住,。
白 玲 婆奶奶,！……
[孫如意跌坐在地哭叫，陳小寒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
孫如意 哎呀,！……媽媽打，婆婆罵,，讓新媳婦一旁看笑話,。往后的日子怎么過哇,！
陳小寒 省了一頓飯,，招來一頓打，報應(yīng)哪,！
[孫如意猛然站起,，沖向陳小寒。
孫如意 你怕奶奶多吃你家一頓飯,，惹出了這場風(fēng)波,，我今天饒不了你！（欲抓陳小寒）
陳小寒 （一把將陳小寒推到）你給我歇歇好多少呢,！
[孫如意爬起,，仍欲與陳小寒糾纏，陳大年拉住,。
陳大年 你就不怕人家笑話嗎,？……
孫如意 （推開陳大年）我不要你管！（仍欲上前）
孫奶奶 如意,，你給我住手,！
陳小寒 （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架勢）你敢再來，我就要你的好看,！
孫如意 我,！……
陳奶奶 你們不要再鬧了！總怪我這個老婆子活在世上作踐人哪,。
孫奶奶 你千萬不能這么說,，沒有老哪來的小啊,！
白 玲 婆奶奶說得好啊,，你老過去能討飯養(yǎng)小，難道我們今天拿工資就不能養(yǎng)你老嗎,？
陳小寒 奶奶,，人不能不知足啊，要不是我們養(yǎng)你老,，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陳奶奶 養(yǎng)老�,。ū瘧嵔患樱�
（唱）提起養(yǎng)老我心氣憤，
罵聲小寒活畜生,。
你爹爹被地主逼債早喪命,，
丁頭茅屋又遭火焚。
當(dāng)時大年剛兩歲,，
腹中逆子快臨盆,。
舉目無親哪里去？
土地廟里去安身,。
時交三更風(fēng)雪緊,，
我?guī)钻囂弁磧航瞪?/SPAN>
破廟難遮風(fēng)雪冷，
將小兒貼在胸口待天明,。
第二天拿起破碗去討飯,，
將大年留破廟懷揣小寒走四村。
要得剩飯把廟進(jìn),，
我一見大年掉了魂,。
可恨野狗將他咬，
小腿直抖血淋淋,。
兒啦,！……
陳大年 （撫摸著腿上的傷疤）我……
陳奶奶 （唱）寒霜偏打無根草，
災(zāi)癥偏纏我苦命的人,。
那年我得了傷寒病,，
困在廟堂難出門。
大年七歲接過破碗去討要,，
把養(yǎng)家的重?fù)?dān)挑上身,。
半天要來一碗冷餿粥，
半碗喂小寒半碗喂娘親,。
靠大年怎能養(yǎng)活三條命,？
我不如尋一死也好讓他兄弟倆腹中多填剩飯殘羹。
無可奈何我尋自盡,，
破廟里傳來孩兒哭叫聲,。
我轉(zhuǎn)身進(jìn)廟將兒看，
兄弟倆哭天呼地喊娘親,。
摟摟大的心不忍,，
抱抱小的不忍心。
丟下大小靠誰領(lǐng),？
娘心中就如刺上萬根針,。（指小寒）
你這畜生哪！
[陳小寒難過地拭淚低下頭,。
陳奶奶 （唱）解放前受苦受難我伴著破碗把淚水流盡,，
這些年我侍候兒孫家務(wù)勞累雙目又失明,。
總指望兒孫工作我享福，
摔掉破碗歡歡喜喜過后半生,。
沒想到討飯碗換來粗瓷碗,，
回過頭來求兒孫。
尊老愛幼古今有訓(xùn),，
（迭句）可嘆我兒孫滿堂,，無處存身，老大不問,，老二心狠,，兩家派飯，你推他頂,，多吃一頓,，咒罵不停。跪乳羔羊,，知愛知恩。烏鴉反哺,，報答娘親,。我生逆子，不如畜生,。有了今天,，忘了根本。難道我該受兒孫罪,，只求死來不求生,。
陳小寒 媽媽，我,！……
[陳奶奶由于過分激動,，幾乎昏倒，白玲,、陳大年將陳奶奶扶住,，陳小寒萬分內(nèi)疚地轉(zhuǎn)身坐至一旁。
白 玲 奶奶,！
孫奶奶 親家,！
陳大年 媽媽！
白 玲 快泡一杯糖茶來,！
孫奶奶 （打開保溫杯）這里有泡好的麥乳精,！
[白玲接過保溫杯遞給陳奶奶。
陳奶奶 （摸著保溫杯）我哪有福分用這個杯子……
白 玲 那……
陳奶奶 我有……（從懷里掏出碗）
白 玲 （接過碗）奶奶,，你拿錯了,！這是貓飯碗�,。�
陳奶奶 （摸摸碗）不錯,，我在他們家一直都是用的這只碗,。
孫奶奶 （故作驚訝）啊�,�,？親家，你就用這個碗哪,？,！
陳奶奶 唔。（點(diǎn)頭）
[白玲從陳奶奶手中接過碗凝視片刻,，然后端起麥乳精杯將麥乳精倒入碗內(nèi),。
[孫奶奶向白玲示意，白玲點(diǎn)頭領(lǐng)悟,。
白 玲 奶奶,，你喝吧！……（遞碗）
[陳奶奶伸手欲接,，白玲故意將碗摔在地上,。靜場。
陳奶奶 哎呀,！你怎么把碗打掉啦�,。俊�
[白玲故意放聲大哭,，眾詫異,。
孫如意 白玲，打了一只粗花碗有什么了不得啦,，家里碗還多呢,，再去拿……
[孫如意拾起破碗欲摔，白玲攔住,。
白 玲 媽媽,，這只碗不能摔！
孫如意 為什么,？,！
白 玲 千金難買呀。（接過破碗）
孫如意 （驚愕,、不解地）千金難買,？！……
白 玲 我嫁到你家來，就是看上了這個傳家寶,！
孫奶奶 （故問）白玲哪,，你怎么把這只粗瓷碗看得這么貴重啊,？
白 玲 婆奶奶,，我婆婆一直就是用這只碗去孝敬她的婆婆的，今天,，我把這只碗打壞了,，將來拿什么去孝敬我的婆婆呢？�,。▽⑵仆胪鶎O如意手里一塞）
孫如意 �,。。,�,！……（跌坐在凳子上）
孫奶奶 婆婆的樣子媳婦的鞋，學(xué)得好,！學(xué)得好哇,！
陳大年 這叫上行下效。
陳奶奶 不怕我兒不養(yǎng)老,，就怕我孫學(xué)我兒,！
白 玲 不怕我兒不養(yǎng)老，就怕我孫學(xué)我兒,！……
（唱）老人家發(fā)出了肺腑之音，
字字句句打動人,。
父母親生兒育女心血操盡,，
下一代理應(yīng)當(dāng)孝敬雙親。
媽媽呀,！
任何人逃不了衰老疾病,，
日月流逝不留情。
二叔�,�,！
贍養(yǎng)老人是后輩的責(zé)任，
國家法律有條文,。
奶奶她果真被逼喪了命,，
定遭到國法制裁輿論譴責(zé)落罵名。
[陳小寒一把拿過陳奶奶的拐杖舉過頭頂,，跪在陳奶奶面前,。
陳小寒 媽媽，你就狠狠地打我這個不孝的兒子吧,！
陳大年 媽媽,，我也是在對不起你老人家,，要打，你就一起打吧�,。ü蛳拢�
孫奶奶 往后只要把贍養(yǎng)老人放在心上也就行了,，起來吧，起來吧,。
[陳小寒,、陳大年站起。
陳大年 白玲哪,，你一到家就把我這多年的“妻管嚴(yán)”給治好啦,！
孫奶奶 （驚奇地）啊,！氣管炎治好啦�,。堪琢崮�,，我是一個老年氣管炎,，一到冷天就發(fā)，你們醫(yī)院里是不是又研究出好秘方啦,？
[白玲被問得莫名其妙,。
陳大年 外婆奶奶，我治好的不是你那個氣管炎,，我是妻……
孫如意 （咳嗽）咯哼……
陳大年 我是妻管……
孫如意 （練練咳嗽）咯哼……咳哼�,。 �
孫奶奶 快說,，你是什么樣的氣管炎哪,？
孫如意 媽，你不要聽他嚼舌根子�,。ㄏ蜿惔竽晔箓�眼色）
陳大年 我今天要向你打個招呼,，往后你要是再對奶奶不好的話……就不怕怪我啦，我的毛病就要反過來了,，要變成嚴(yán)—管—妻,！
[孫如意轉(zhuǎn)身急下，眾驚異,。
[孫如意拿著皮背心急上,。
孫如意 奶奶！……（將皮背心披在奶奶身上）
陳小寒 媽媽,，我背你回去�,。ㄓ常�
孫如意 二叔，外邊下大雪，都在這里吃飯,！
陳大年 哎,，那不是陳進(jìn)回來了嗎？準(zhǔn)備開飯,！
孫如意 曉得,！
[眾笑。陳大年進(jìn)廚房,。
[陳小寒,、孫如意收拾桌凳。白玲取抹布抹桌子,，見破碗,，拿起欲扔出門外，孫如意攔住,。
孫如意 把它留著,！
白 玲 （詫異）留著？,！
孫如意 你們也有用媳婦的時候�,。�
白 玲 這一來,，它可真的成了我們家的傳家寶啦,！
[眾會意地一笑。陳大年從廚房端菜上,。
陳大年 請諸位就坐,，菜來啦！
[孫如意,、陳小寒分別扶陳奶奶,、孫奶奶上坐。
[在歡樂的樂曲中大幕徐閉,。
——劇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