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華
——我的創(chuàng)作,、我的生活
真正是驀然回首,，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我的生活,，而我的生活也已離不開我的創(chuàng)作,！回顧近十幾年艱難而又快樂的創(chuàng)作歷程,，突然產(chǎn)生了想記錄下來的沖動,，同時,，也作些思考和總結(jié),。
我寫的戲大部分跟我的生活有關(guān),，有的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有的是間接關(guān)聯(lián)。我的人生經(jīng)歷既簡單又復雜,，出生于南京,，隨著父母工作調(diào)動去宿遷，四歲開始上小學,，十三歲半趕上知青下放,，作為全國最小的一個“老三屆”初中生，投親靠友下放到我母親的老家——大豐,，連家務事都沒做過的我靠自己的勞動在農(nóng)村生活了五年半時間,，1974年到了寶應縣淮劇團，1984年回大豐,，在文化館搞群文工作,，1990年至1992年在南京大學編劇班進修,，畢業(yè)后到大豐文化局劇目室工作了15年，2008年初至鹽城市文化局劇目工作室,。
先談大型現(xiàn)代戲曲《真假二十四小時》創(chuàng)作緣起與過程產(chǎn)生創(chuàng)作大型現(xiàn)代戲曲《真假二十四小時》的想法緣于六年前,，記不清在哪本雜志看了一篇文章《給說真話以空間》，我一下子被觸動了,！說真話,，當今社會說假話已經(jīng)成風，集體說假話,，個人說假話,，公開說假話，私下說假話,，而且大部分假話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假話已經(jīng)成了社會的癌癥。耳濡目染,，今天的孩子你給他講“狼來了”估計他也不以為然,。帶著這樣的問題我開始觀察周圍的人，我也常常有意無意地說起這個話題,，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每個人說到這個話題都有話可說都有話想說,，這使我產(chǎn)生了寫戲的念頭。我曾經(jīng)就追著人要打賭看一天不說假話能不能生存,，根本沒人愿意跟我賭,。我突發(fā)奇想，假如有這么幾個性格迥異的年輕人,，因某事而打賭,，賭二十四個小時不說假話，一個新新人類根本沒當回事,，一個滑頭在個人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退縮,，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實踐自己的諾言，這一天中該會發(fā)生多少故事,？一個因說假話而心靈不安,、或因說真話而罹禍自甘“聾啞”幾十年的老人在適當?shù)臅r候突然開口，又會給這個喜劇抹上怎樣的色彩,？于是,，劇本的人物關(guān)系、基本框架在我腦子里漸漸形成,，初定名為《耳聽為實》,。由這個劇名即可看出我最初的傾向，即說真話是好的，“耳聽為實”是我的一個理想,。我知道這是個硬骨頭,，以我的寫作功力我的認識水平能否把握好這個題材說真話我沒有把握，但我有把握的是這個戲?qū)懞昧艘欢〞袕娏业膭鲂Ч�,，無論哪個文化,、年齡層次的觀眾都能接受都能興奮，盡管他們從中接收的信號和興奮點會有不同,。而且也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思索,，哪怕思索的用意和結(jié)論也截然不同。劇本梗概形成以后擱置了四年,，但是我一直沒有停止過觀察和思考,。2006年揚州市揚劇團約我寫戲，我立刻全心投入了這個戲的創(chuàng)作,。我將幾個人物身份設(shè)置為機關(guān)工作人員,，因為這么一個龐大的社會主流群體好象目前為止沒有人正面用劇本反映他們的生存狀態(tài)，而這個群體中的個體又最容易被扭曲被壓抑最容易說假話又對說假話深惡痛絕,，已然陷入了一個怪圈,。我給自己出了難題。我假定自己是那個不說假話的主人公（因為我一直號稱自己從不說假話,，寫戲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常常迫不得已說假話）,，我可能會有怎樣的遭遇？怎樣的煩惱,？怎樣的感悟？越寫越發(fā)現(xiàn)這個話題太復雜,。首先,，真話不一定等于好話，假話有的時候不等于壞話,；其次,，一旦觸及政治就太敏感而且說不清。于是,，我決定寫人性,，寫人物在這個過程中的發(fā)現(xiàn)、困惑,、反思,、自省……一個戲的完成除了編劇、導演,、演員,，最終少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觀眾的參與，而不同年齡不同閱歷不同文化層次不同工作、生活環(huán)境的人對一個話題思考的結(jié)果一定不同,，觀眾的思考范圍和深度一定會超越創(chuàng)作者自己的想象,。我想，這個戲我所能做的大概是讓戲好看讓觀眾感興趣同時提出問題,，而不是凌駕于也沒有能力凌駕于觀眾之上強加給他們我的思考結(jié)果和答案,。劇本初稿出來后，發(fā)現(xiàn)原先的劇名已經(jīng)名不副實,，所以劇名也改成了《真假二十四小時》,。非常慶幸這個戲有好的導演、好的演員和一個優(yōu)秀的藝術(shù)團體,，戲立起來以后劇場效果真的很好,，而且觀眾看過戲后有關(guān)這個話題的討論也非常熱烈。2007年劇本獲第五屆江蘇省戲劇文學獎二等獎（一等獎空缺）,；由揚州揚劇團上演后,，參加江蘇省第五屆戲劇節(jié)，獲優(yōu)秀劇目一等獎,、優(yōu)秀編劇獎,；入選2006_2007江蘇省舞臺藝術(shù)精品工程； 2009年獲江蘇省五個一工程獎,。
我創(chuàng)作的其他幾部大戲和創(chuàng)作背景我的第一部大戲是小劇場話劇《漂流的岸》,，創(chuàng)作于1994年。當時我剛剛從南京大學編劇班畢業(yè)不久,，學了中外戲劇史和編劇理論,，讀了大量的劇本，思想單純,，躊躇滿志,，覺得自己有無限的未來，只恨自己沒有早點跨入編劇行列,，滿腦子考慮的是終極關(guān)懷,。于是自然而然地寫了當時我最熟悉的生活，某大學校園中一個常常處于焦慮狀態(tài)的大學教師和三個懷著不同動機來求學的學生之間的情感故事,，四個人物個性不同,，經(jīng)歷不同，但是都生活得特別真誠,，又因為太真誠,，所以特別痛苦。劇本故事性不強,，主要寫他（她）們的情感和追求,，寫他們心靈無所歸依的生存狀態(tài)。寫這個劇本的過程中，很奇怪,，無論我在家還是在單位,，總能聽到釘釘子的聲音。有一天我對朋友說：我為什么總能聽到釘釘子的聲音,？人這么愛釘釘子,，除了在墻上掛東西，是不是也有一種心理追求,，總希望有什么能夠被固定�,。空f到這里突然就有釘釘子的聲音傳來,，我們哈哈大笑,。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這釘釘子的聲音有一種象征意味,，也就在這一刻,，我給我的劇本找到了靈魂和樣式感。于是全劇在釘釘子聲中開始,，劇中這種聲音時隱時現(xiàn),，一直伴隨著渴望找到精神彼岸的四顆漂流的靈魂。直到最終他們分手各奔前程,，釘釘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回蕩在劇場上空的那一刻,，他們突然明白了，人其實從出生到死亡就注定了要漂流,，如果有岸,，那就是你自己的生命之舟。寫戲的時候我特別地真誠和投入,，我體會著我的主人公的快樂和痛苦,，寫到動情處一次次潸然淚下。1996年這個劇本參加了中國劇協(xié)小劇場話劇征稿（征稿范圍包括香港,、臺灣和澳門），非常意外地獲得了三等獎（獲獎劇本僅有十部,，一等獎空缺,，二等獎兩名，三等獎四名,，提名獎四名）,，這對一個初學寫戲的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收獲。但這個劇本一直沒有機會上演,。我身在基層,，基層劇團吃飯是首要問題，不可能投入搞實驗，而且在戲劇日漸小眾化的今天,，這個戲反映的生活又太小眾化,，普通老百姓看劇中人的痛苦會覺得匪夷所思。
這之后的兩年里,，我的大戲創(chuàng)作一直處于膠著狀態(tài),。1994年《漂流的岸》參加鹽城新劇本通稿會后，有人善意地提醒我叫我不要寫話劇,，因為一個初學者本子質(zhì)量高低暫且不談,，首先沒有知名度，外地劇團不會上演,，鹽城又沒有話劇團,，最好先立足本地學著寫戲曲劇本。于是那段時間我拼命看小說雜志報紙找適合寫戲曲劇本的題材,，挖空心思絞盡腦汁象擠已經(jīng)被擠扁了的牙膏皮一樣的擠腦子,，越急越想不出該寫什么。最糟糕的是我十年戲曲舞臺表演的經(jīng)驗這會一點都起不了作用,，似乎演是演寫是寫,，這兩塊根本無法交融和打通，當時的感覺就是找不到方向了,，只恨自己太沒有生活,，恨不得生出八只眼睛到四周去看去找哪兒有戲。在幾個關(guān)心我的前輩和同行的幫助下,，1995年我寫了新編歷史故事劇《長安女道士》,，1996年創(chuàng)作了現(xiàn)代戲曲劇本《魂牽桃李》，一個改編自小說一部改編自故事,。寫得很艱難,，如果說有什么收獲，那就是我鍛煉了編劇技巧,，基本學會了構(gòu)戲和寫唱詞,。
奇怪的是，在那幾年里,，我在《劇本》,、《新劇本》、《劇影月報》,、《戲劇春秋》,、《新華日報》、《鹽阜大眾報》等雜志,、報紙發(fā)表了大量戲劇小品和散文,，和寫大戲的痛苦狀況相比,，寫小品、文章的感覺簡直就是太輕松了,，幾乎是信手拈來,。那段時間，我所有的靈感似乎都是為寫小品和散文準備的,，在我眼里,，大千世界萬事萬物、人情人心人性皆成文章,。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1997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了一篇小說《生死無悔》,，于是我有意識地接觸了一個小筑路隊的隊長,，接觸了筑路隊的生活，我非常震驚地發(fā)現(xiàn)這群為社會創(chuàng)造著物質(zhì)財富的人本身的物質(zhì)生活比我們落后了整整三十年,！而人人皆知,，經(jīng)濟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根本離不開交通的發(fā)展。一天夜里我輾轉(zhuǎn)難眠,，我寫下了一段話：世界上沒有人不走路不過橋,，而他們?nèi)サ亩际菦]有路沒有橋的地方，但是,，只要他們?nèi)ミ^了,，那個地方就有了路，有了橋,。我激起了強烈的創(chuàng)作沖動和社會責任感,。當年采訪了許多筑路人一次次被感動之后，我寫了大型現(xiàn)代戲曲劇本《路魂》,，寫了兩代筑路人的人生之路,，寫了筑路人代代傳承的奉獻精神。劇本非常幸運地獲得了省文化廳向全國征集劇本第一名,，由江蘇省淮劇團上演,，獲江蘇省第三屆淮劇節(jié)優(yōu)秀編劇獎、江蘇省第三屆戲劇節(jié)編劇獎,。2001年,，此劇又由上海淮劇團改編上演,，劇名改為《大路朝天》,，因為要面對上海觀眾,，我采訪了大量上海郊區(qū)的筑路工人和市區(qū)的建筑工,，了解現(xiàn)代筑路人的生活和精神風貌,。此劇作為上海市建黨八十周年獻禮重點劇目，首演轟動申城,，上海市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上海衛(wèi)視全場播出，并做了專題片,，我個人獲得了上海寶鋼藝術(shù)獎,；2001年11月，《大路朝天》又參加了由文化部舉辦的第三屆上海國際藝術(shù)節(jié),，好評如潮,；2002年12月獲第十五屆中國曹禺戲劇獎·劇本提名獎。這個戲使我獲得了許多榮譽,，但我感覺最大的收獲是,，在兩個版本前后4年20多稿的改稿過程中，我有幸得到北京,、上海,、江蘇三地許多戲劇藝術(shù)家的指點和幫助，得到了鍛煉也得到了明顯提高,。
2001年,，我創(chuàng)作了大型現(xiàn)代戲曲劇本《秋月春花》，2003年,、2006年作過兩次修改,，分別獲得中國戲劇文學獎銀獎、上海市向全國當代題材征稿二等獎,。我下放農(nóng)村時,，蘇北農(nóng)村的女孩大部分不識字，她們小小年紀就下地勞動,，最大的理想是能嫁個好男人,。我的生產(chǎn)隊里有一個大我四歲的女孩，跟當?shù)厝讼啾�,，家境當時比較富裕,，但家里也沒供她上學，她唯一會寫的字是自己的名字,，唯一寫字的機會就是在領(lǐng)工分的時候歪歪斜斜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她十七周歲就能和壯年男人一樣做工，事事要強,，內(nèi)心向往和其他農(nóng)村女孩不一樣的生活和命運,，她一直跟我說她要嫁個讀書人。她嫉惡如仇,，以至于做出了一件非常過激的事情,，將一個和生產(chǎn)隊會計私通的同族女孩抓了個正著,，致使那個女孩聲名狼藉最后不得不嫁了個外鄉(xiāng)的瘸子。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幾年之后居然不知為何原因跟自家堂房叔叔私通,，遭人報復私情敗露之后，她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嫁不出去最后嫁給外鄉(xiāng)一個很窮很老的人,。我當時已經(jīng)到了劇團，聽說這件事以后為她難過了好多天,，慨嘆她的心高命薄,，慨嘆命運弄人。若干年后,，我突然聽到一個消息,，她毅然離婚，又嫁給了一個村小學校長,，我感到非常欣慰——她終于嫁了個讀書人,！許多年，對她的記憶我揮之不去,，經(jīng)過三十年的發(fā)酵,，她終于走入了我的劇本，成了我的生活原形,。但我沒有將生活照搬,，我塑造了一對好友兩個蘇北農(nóng)村女人——美麗善良一旦確立信念就矢志不渝的秋月和講求現(xiàn)實的春花之間幾十年的悲歡離合恩恩怨怨，背叛,，傷害,，怨恨以及包容。記得一位老師在座談會上問過我一句話：為什么將所有的苦難都讓秋月一個人承受,？她那樣對待深深傷害她的春花可信嗎,？我也曾多次的問自己，秋月以德報怨近乎自虐的堅守有沒有價值,？她為什么要堅守,？我想明白了才知道，寫這個戲的動因就是因為我的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使得我對女性之間能否有真正的友情而產(chǎn)生了懷疑,，我在極度痛苦和失望之后對傷害仍然采取了包容，我的內(nèi)心仍然強烈渴望女性之間最真摯的友情,，我始終認為善良是女人最應該堅守的美德,，不管世事如何變幻，不管別人如何變化,，我要堅守,。沒有理由,。我在秋月身上實現(xiàn)著自己的理想。
《路魂》和《秋月春花》題材不同,，但都是開放式并且年代跨度很大，又都有著濃烈的情感,。我本以為我會以這樣的風格寫下去,，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2003、2004年我居然寫了兩個童話寓言劇,。先說2003年創(chuàng)作的《小羊乖乖》,。2002年第十五屆曹禺戲劇文學獎頒獎儀式在山東濟寧舉行，我去領(lǐng)獎的時候,，空政話劇團劇作家王儉講了一個笑話也是一個真實的事情,，有一家動物園由于飼養(yǎng)員疏忽，走失了兩只狼,，于是趕緊通過報紙電視等各種手段緊急通知各家各戶,，一時間家家戶戶人心惶惶，早晚防范如臨大敵,。第二天,，在一個住戶的院子里終于找到了那兩只狼，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兩只狼居然跟這個人家的貓,、狗玩得正歡,，看見人也絲毫沒有敵意，原來這兩只狼在動物園出生,、長大,，早就被馴化得沒有狼性了。當下就有人開玩笑說：現(xiàn)在狼沒有狼性人沒有人性,，什么世道�,。空f者無意聽者有心,，我立刻隱約覺得這里面有東西,。沒幾天又看了一篇報道，一只動物園里的羊到了草原上不認識狼,，居然認敵為友,，被狼活活咬死了。我當時那個興奮啊,，我立刻覺得戲有了,。那幾天我的耳邊總響著那首古老的“小羊兒乖乖，把門兒開開……”的旋律,，于是我給這個戲取名《小羊乖乖》,。寫一個出生在草原卻因為母親特別溺愛所以每天被關(guān)在家里聽媽媽唱“小羊兒乖乖……”從沒有見過真正草原的小羊乖乖,，被帶到城里動物園做一項實驗——和一個出生在動物園的小狼寶寶和平共處，于是,，活潑可愛的小羊乖乖和懦弱膽小的小狼寶寶成了最好的朋友,，它們每天給游客表演，因各大媒體爭捧而名躁一時,，成了動物明星,。主持這個項目成功實驗的漂亮阿姨得到升遷成了旅游局長，小羊乖乖也因動物園上了新項目而被送回了草原,，可是它已過不慣原先的生活,，看不起沒見過大世面的兄弟姐妹，聽羊哥哥說狼會吃人時嗤之以鼻說它太沒文化,，最后被一只草原狼吃掉了,。那個戲我寫得特別順，十幾天內(nèi)一氣呵成,。劇本的最后,，小羊乖乖不聽媽媽和兄弟姐妹勸阻到處找狼朋友不見痛苦萬分，當它終于看見了一只狼時,，耳邊馬上響起游客的音樂和掌聲,，它跳著漂亮阿姨教給它的舞步歡快地向羊的天敵——狼跑去，寫到這里我哭了,�,！靶⊙蚬怨浴钡剿蓝紱]明白，為什么媽媽要說草原上根本沒有狼,？為什么漂亮阿姨告訴它說狼天生是羊最好的朋友,？誰來告訴我們生活的殘酷本質(zhì)和真相？
2004年,，剛剛經(jīng)歷過“薩斯”,，我又看了一些人類在歷史上與諸如“雅典瘟疫”、“傷寒”,、“霍亂”“結(jié)核病”,、“流感”等毀滅性病毒較量的有關(guān)資料，覺得人類應該進行認真反思如何與動物,、自然和諧相處,。正好又看了一篇報道，不知哪國科學家根據(jù)多年研究得出結(jié)論說幾個世紀之后地球?qū)⒂衫鲜蠼y(tǒng)霸,，其中有理有據(jù)地說到老鼠的生存能力繁殖能力還有老鼠的智商云云,，很好玩。于是我寫了童話寓言劇《跳跳歷險記》，劇中跳跳夢中和她的同學棉棉不小心誤進了多年之后的世界,，跳跳的爸爸媽媽救她們心急也被騙至老鼠王國,。其時，老鼠稱霸,，豺狼虎豹稱臣,，而人類已經(jīng)淪落到或者任由老鼠宰割或者被囚禁作為寵物的悲慘境地。偏偏他們一家又還帶著人類主宰一切無比風光的記憶,，痛苦不堪,，請求鼠王講點人道，鼠王卻說你們?nèi)祟惍數(shù)罆r也從沒跟我們講過什么鼠道……危急時刻,，由于鼠類沒有接受人類毀滅的教訓，為所欲為,，一場瘟疫爆發(fā)了,！災難面前，人類和動物共同警醒,，決定同心協(xié)力戰(zhàn)勝病毒,。《跳跳歷險記》獲得了第四屆中國戲劇文學獎銀獎,、江蘇省第三屆戲劇文學獎提名獎,。
這兩個戲都挺好玩但都沒能上演。因為寫的時候我注入了太多作為一個成年人的思考,，沒有尊重兒童劇的市場規(guī)律,。了解之后才知道，其實,，兒童劇的觀眾有嚴格的年齡層次劃分,，在戲好看好玩的同時你只能告訴他能接受的道理，比如,，哪個年齡段的孩子你教他飯前便后要洗手,，哪個年齡段的孩子你教他不要說謊，哪個年齡段的孩子你教他要有團結(jié)互助精神等等,。雖然沒有上演,，但作為一種嘗試和練筆，我還是覺得挺值,。
2002年到2004年,，我還應揚州揚劇團之邀寫過兩個校園歌劇《金色的陽光》和《夕歌》，上座很好,�,；仡^看來，我連著寫了四個有關(guān)未成年人題材的戲并非偶然。那時候,，我痛心地發(fā)現(xiàn)由于過去的疏忽,，女兒變得無法溝通和非常反叛，為了孩子的成長為了彌補作為母親的過失,，我整天和女兒以及她周圍的孩子,、家長還有老師、校長打交道,，奔走在他們之間,。整整三年，我沒有吃過一頓好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添過一件象樣的衣裳，因為我沒有時間,！當時沒有察覺,，現(xiàn)在看來，這三年的努力不僅使我和女兒成了最好的朋友,，使我多了一大群干女兒追著我喊媽媽,，更使我在不知不覺關(guān)注她們的同時有機會走進她們的生活，了解現(xiàn)在孩子的喜好,、語言,、思想和情感，我感謝我可愛的女兒,，是她給我機會和靈感,，可以說那時候無意中積累的東西這四個戲還沒用完。
我的創(chuàng)作題材,、作品風格在不斷變化,，但這不是我刻意所為，而確確實實是因為我的生活變化使然,。我想起我南大的美學老師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他特別不贊同創(chuàng)作者“下生活”這句話，他說誰不在生活當中,？怎么就叫“下”生活,？這話有些偏頗，但不無道理,。是啊,，無論你人在都市還是身在農(nóng)村，無論你身處怎樣的環(huán)境,，你每天都在生活,，對于一個劇作家來說,，這些生活都是極其寶貴的養(yǎng)分，如果我們有能力調(diào)動我們的才智去汲取,，生活中處處有“戲”,。我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有非常清醒的認識，我有許多局限：身為人母身為人女,，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它理所當然會占去我相當?shù)木蜁r間；更兼漫漫創(chuàng)作路,，前有古人,，后有來者，我這個誤打誤撞半路出家的人不是最有天分不是最勤奮也不是機遇最好,，不可能青史留名,，不奢望作品傳世，有了這樣的準備,，我一點都不消極,，反而特別的心靜。既然有那么多不可能,，那我就在我的生活中尋找,、創(chuàng)造一些可能,，因為我愛我的創(chuàng)作我愛我的生活,。我非常慶幸我的生活因有了我的創(chuàng)作而變得豐富，而我的創(chuàng)作又使我平凡的生活變得別樣生動和富有意義,。創(chuàng)作的實踐過程培養(yǎng)了我一雙發(fā)現(xiàn)的眼睛,，一顆敏感的心靈，和一個善思的頭腦,，順境逆境,，快樂煩惱，通過他們都將轉(zhuǎn)換成我的養(yǎng)料,。這就夠了,。
